从进口的茶叶开封到最终售出,商家在每个环节上几乎都有掺假行为:他们在茶叶里掺上经化学着色剂伪装的柳树叶、锯末、花瓣,还有更荒唐的,据记载有一次竟掺入了羊粪。(汤姆・斯丹迪奇:《上帝之饮:六个瓶子里的历史》)
从英国市场茶叶的售价来看,18世纪初,1磅茶要17先令半,50年代就降到了8先令,1790年降为3先令7便士,1810年降到2先令。
那么,在广州的收购成本,我们可以粗略考察一下,陈国栋在《清代前期粤海关的税务行政(1683―1842) 》(台北《 食货月刊》1982 年第 11 卷)指出了一个价格范围:
茶叶每担(100斤)货值15―50两。
吴承明在《中国资本主义发展史》第二卷中则给出了明确的数字:
鸦片战争前,出口茶价很高,红茶每担在26两,绿茶24两。
从嘉庆年间到鸦片战争前的银两兑换本洋(即西班牙银元)的算法是:
番银每元以七钱二分结算。
本洋兑换英镑的时价为1元/5先令左右,最低也也是1元/4先令6便士(1先令=12便士)。(马士《中华帝国对外关系史》)
那么,广州出口红茶的英制度量衡计价就是:26/0.72*5或26/0.72*54/12,即180.56先令/担或162.5先令/担,清朝1斤=596.8克,1磅=454克,结果为1.36先令/磅或1.24先令/磅。
广州出口绿茶的英制度量衡计价就是:1.26先令/磅或1.14先令/磅。
陈国栋所指的最贵为50两/担的茶叶,无非是乘以2,也就是2.72先令左右。
广州售出的茶叶,并非产自广东,而是经过长途贩运而来。
绿茶产区主要在安徽南部,先运到安徽婺源,经水路转运江西南昌,再经赣江水运江西南安,改陆运穿越梅岭到达广东南雄,再上船经北江运抵广州。
红茶产区主要在福建山区,先在武夷山区的星村集货,用竹筏运到福建崇安,由挑夫越过大山到江西铅山,再经河口镇到南昌,其后路程与绿茶一致。(路程约2885里)
红茶这一路的成本,据东印度公司派驻广州的茶师(负责验货的专业人员)波尔估算,应为3.65两/担―3.92两/担,约为栽种、制造成本的1/3。另据计算,广州十三行的行商,可以在经手的茶叶生意中获利4―5两/担。
据此粗算成本,18.6两/担―20.68两/担。再加上0.15两的出口正税和1.4两的行佣,我们基本上可以判断出,从1704年到1835年,尽管经过了130年时间,清朝茶叶出口量也暴增几十倍,其利润空间并没有多大的提升,只是数量的叠加而已。
就连在其中跑前跑后的东印度公司,其实也就吃了一口辛苦饭。
整个过程中,唯一获利的,可能只有英国政府。
(美)威廉・乌克斯《茶叶全书》下册,中国茶叶研究社印,上海,1949年
1785年,英国政府将茶税从190%降至12.5%,1793年―1806年间,为了应付拿破仑战争巨大的开支,又从12.5%迅速升至100%,这个税率一直维持到了1833年,到了1834年,随着东印度公司对华贸易垄断权的取消,茶税又降到10%以下。
英国人的消费热情并没有因为加税而减退,1786年―1787年度,茶税为31万英镑左右,加税后的1795―1796年度,茶税增至636,971英镑,翻了一番,1830年―1837年,茶税已经攀升至300万英镑/年,降税后的1836年尤其多,达到了4,674,535英镑/年,到1846年,已基本稳定在500万英镑左右。
或者金银总共有十几亿两,这可以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。
总共有十几亿两白银,这种行为是非常恶劣的。
不计其数,自从茶在英国流行起来后,英国的各个社会阶层都会选择喝,英国政府自然赚得盆满钵溢。